文/王 谨
按中国十二生肖之说，我们不日将告别坎坷多灾的庚子鼠年，进入吉祥劲达的辛丑牛年。放眼中国城乡，牛的吉祥物随处可见。
如果就十二生肖进行抽卷调查，人们大抵多喜爱温顺的动物，如马牛羊狗等。而在其中，笔者尤其敬重为人类农耕文明做出贡献的牛。
中国的农耕文明经历了漫长的数千年。可以说，人们为满足温饱，种植谷物，离不开温顺的牛。牛在人类进步进程中起了功不可没的作用。正基如此，牛成为古往今来各国尊崇的对象，在世界各国城市竖有许多牛的雕塑。美国华尔街牛的雕塑，大抵与华尔街股市期望牛市有关。至于文艺作品包括诗歌、文章、绘画以牛为对象的讴歌作品就更多。如鲁迅名言“俯首甘为孺子牛”，几乎成为中国人的格言。在历代有关牛的绘画中，笔者尤其喜爱唐代韩滉笔下的《五牛图》。我的书房，挂有一幅用镜框嵌裱的《五牛图》复制品，每每我写作和阅读疲劳之余，总要近前品赏。
韩滉的画作《五牛图》，牛的姿态各异，或俯首啃叶，或昂头前行，或定睛嘶鸣，或调头回眸，或正视前方，五牛的毛色均有不同，且根据牛体的凹凸施以不同颜色，具有立体感，使这些牛体现了活泼的、沉静的、爱喧闹的、胆怯乖僻的不同性情。可以说，韩滉以淳朴的画风和精湛的艺术技巧，达到了唐代画牛的最高水准。
据专家考证，画家韩滉是唐代名臣，字太冲，长安(今陕西西安)人。韩滉之父韩休在唐玄宗时当过宰相，他自己则历任监察御史、浙江东西都团练观察使等职，以公正廉洁著称。韩滉不只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，更是有名的大画家。《旧唐书·韩滉传》说其，“尤工书，兼善丹青。”相传有一次韩滉与朋友谈论绘画，朋友问：“近来论画者谈及驴、牛和马，皆认为是常见之畜，最难状貌图形，不知吾兄有何高见？”韩滉思索后回：“此话有一定道理,,,,,,不过，我以为自古迄今，农事为天下之本，而耕牛则为农家之宝。只要画家能够细心观察，还是可以画出特色的。”韩滉由此就常在田间观察牛的活动，从而创作出了《五牛图》。
这幅现今珍藏故宫博物院的《五牛图》，为麻纸本，纵28.8厘米，横139.8厘米。画中的五头牛姿态各异。韩滉以简洁的线条勾勒出牛的骨骼，笔法练达流畅，力透纸背。尤为引人注目的是，五牛都是目光炯炯，显示了既温顺又倔强的性格。五头牛中每一头各有特色，既独立成图，又首尾相连，彼此顾盼。整幅画浓淡渲染有别，画面层次丰富，真可谓形神兼备，用笔精妙。看韩滉的五牛图，我甚至还推想，韩滉画的牛都很壮硕，大抵与那个时代人们善待牛，或与唐代生态保护得好，水草丰美，牛无口腹之忧有关。
自韩滉以后，中国画中的牛越来越多。韩滉弟子戴嵩所作《斗牛图》中画的水牛，曾也被称为一绝。但韩滉画牛技艺，至今恐怕没有人能够超越。
在辛丑牛年即将到来之际，我们需要迎接新一年面临的机遇和挑战。刚刚开过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：2021年世界经济形势仍然复杂严峻，复苏不稳定不平衡，疫情冲击导致的各类衍生风险不容忽视。做好2021年经济工作，必须深刻把握规律性认识，办好自己的事，坚定发展信心。显然，办好2021年中国自己的事，坚定发展信心，不可或缺吃苦耐劳的牛的精神。
（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，人民日报高级记者，人民日报海外版原副总编辑）